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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与黑

天上浮云似白衣,斯须改变如苍狗。世事无常,曾经满溢褒扬的“凤凰男”一词如今在婚姻嫁娶中被提起时已经让人避之唯恐不急,甚至连词义都已经悄然改变了。一方面原因固然在于大多女方也不过因缘乍富树小墙新,强行“招赘”本属不自量力;但另一方面,凤凰男群体确实普遍存在一些性格上的共性缺陷。

于连就是其中的典型。他从木匠的作坊飞进贵族的宅邸,阶级的鸿沟具象成难以逾越的上下级关系压在他的头上,尽管他已勉力维持尊严,可出身给他留下的烙印还是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中旧痛复发。自卑一直在啃噬他,让他总是以偏狭的目光对世事报以冷眼。

而越自卑的人,往往越自负于自己的才能。于连每日同“上等人”们共同进退,他敏感的心无时无刻不为贫富差距而翻覆,只有他的能力才是他的唯一凭恃。凡事过犹不及,耽于自视就难免目中无人,难以正视他人。

但无论自卑还是自负,都在其次。于连们最可恨,也最可怜的地方在于他们对于爱的无能。家贫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贫苦之家更难得温情:手足耽耽反目,父子逐逐成仇,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成人,焉能指望于连知道如何爱人?茹伊丝不过是个猎物,玛蒂尔德也只是一个新的挑战罢了。幸而于连早生了几百年,还会沉醉于山河锦绣,若是出生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天天被拘禁于教室和补习班中,恐怕连爱物的能力也丧失殆尽了。

在故事的最后,于连终于在茹伊丝的怀抱里重获爱人的本能,并为自己造成的种种伤害坦然赎罪。茹伊丝溘然而逝后,玛蒂尔德用于连的头颅完成了她最后的cosplay,但愿她也能遇到她的茹伊丝,找回她的爱人之能。

2025-06-06